夏日的麥田
夏天到了。白天開始長,夜晚開始短。和任何事物一樣,升到一定的頂點,就開始下滑,比如愛情,,比如股票.。
夏至后,天又開始短,夜又開始長,年年如此。不管有錢沒錢,只要生活在地球上,就這樣.。我到是喜歡長夜,漫漫長夜,靜享安寧,沒有喧囂,沒有掙扎.。
夏天了,麥子快熟了,要吃新麥面.。在城市,也感受不到什么新麥舊麥,城市感受的是花樣,感受不到新舊。
想起小時候,去田里偷吃那快成熟的麥子,把麥穗用牙咬斷,藏在籃子里,上面蓋著草.那時有看田的,所以要悄悄的。那心情很好玩,又饞又緊張。拿回家,,用火把麥芒燒掉,,那麥粒也被烤了,把麥穗放在掌心一搓,皮掉了,豐滿的麥粒就都跑出來,然后用嘴一吹,麥皮飛了,就剩肉肉的麥粒,往嘴里一放,一嚼,很美味,又勁道,又麥香。多年來,一直忘不了那味道。
小麥春天播種,,夏天收割.。小時,,跟著母親去撒麥種,,北方的春天風大,在風沙里,一撒就是一天.。也不知道怎么,風沙沒把皮膚吹壞.,一直白細,跟白面似的。小麥總需要澆水,記得有個夏夜,陪母親為剛抽穗的麥子澆水,也就是灌溉。雖然還小學,就感受到那鄉村的夏夜的美好。后來在林清玄的散文里看見過鄉村的美好,那是臺南的鄉村,我是大陸北方鄉村的夏夜。麥子剛抽穗的夏夜,已經不冷了,涼涼的。因為是灌溉高峰期,需要排隊,我和母親坐在田埂上等著上家.澆完。
那汩汩的水聲,是生命的音樂,不斷流向麥田。月光籠罩著一切朦朦朧朧.,撒在水面上的月光,仿佛碎銀,閃爍著,四野靜靜的,都能聽到麥子抽穗的聲音。喜歡那朦朧的剛有了麥穗的青麥田,仿佛即將長大的我,看什么都朦朧。喜歡那灑了月光的流水,象詩象畫一樣唯美.。等到上家灌溉完畢,我們接水。我的任務是看井,看機井有問題,,就告訴母親,,母親是看那兒跑水就堵.。我裹著棉大衣,自己坐在井邊,,也不感到害怕,很是喜歡那蟲鳴唧唧的夏夜。到底年紀小,睡覺是第一,后來,不知不覺就睡著了。
最辛苦欣慰的時候,是割麥子.。太陽當頭照,汗滴麥下土。這時的麥子已經成熟成金黃色,,詩人海子經常寫的.,凡高經常畫的麥田。那麥芒不再柔軟,變得尖利,割得時候老劃胳膊,然后汗水濕了,很疼。我們戴著草帽遮擋住陽光,,卻阻擋不了汗水。這是我們全家團聚的時刻,忙碌的父親只在這個時候,請假回來。在父親面前老想表現自己,我割的很賣力。麥子在身后不斷倒下。我們休息,父母捆麥子.。然后蹲成麥垛,等車拉到脫麥場。割完的麥田,象產后的女人,恬靜而安詳,辛苦后的欣慰,豐收的喜悅。后來再也沒有割過了,與農田隔絕了。和臺灣散文家林清玄一樣.,只有回憶了。每看見那金黃的麥田圖片,就陶醉一會兒。
沒有新麥子的清香,晚上就吃炒面吧.。夏至后,寒冷快到了,冬至后,暖和就有希望了。生活在現在的年代,不象舊社會在乎季節,冬天的衣服改成夏天穿的,夏天的衣服添了棉花,改成冬天的。我們是幸福的,冬有暖氣夏有空調,對社會應該感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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